上一世,祖母赞成我嫁给萧昱,从而在残酷的皇室斗争中最终保全了我们全家全身而退,毫发未伤。
而这一世,祖母依然看好萧昱。
“星轩,你的父母和岚儿都不赞成月儿嫁给齐王。你对月儿与齐王的婚事作何想法?”祖母却反问二哥道。
接着屋内沉默了片刻,像是二哥在考虑怎样作答。
“祖母,月儿嫁给齐王殿下势必会受一些委屈……”二哥的声音再度传来,语气中不无担忧,“月儿在咱们将军府里一直是无忧无虑地长大,备受全家人的宠溺与呵护,性格自然天真烂漫、心思单纯,对人心险恶可谓是一无所知。然而,齐王殿下的性情却截然相反,他性格阴鸷、城府极深,心机重。按说,月儿与齐王殿下实在是不相匹配。
况且,齐王殿下已经纳了好几房妾室。且不说他最为宠爱的那位沈侧妃,单是其他的妾室,也都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女子,个个都有着深厚的背景。因此,楚岚的担心也不无道理,月儿嫁过去之后,难免要面对妻妾之间的争宠之事。以月儿那单纯的性子,恐怕难以应对。”
二哥的话音刚落,祖母便深深地叹了口气,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,“祖母又何尝不愿意为月儿挑选一门诗书传家、温良淳厚的好夫婿呢?然而,如今我们楚家已然处于权力漩涡的边缘,身不由己,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,尸骨无存啊!”
“可是,祖母,太子将来可是要登基成为皇上的。到那个时候,他岂会放过齐王?月儿若跟着他,岂不是会遭受牵连?”
祖母的回答却颇为有把握,“祖母是看着这些皇子们长大的,对他们每个人的秉性都了如指掌。齐王的母家虽然并不显赫,但他自幼便坚韧隐忍,性格强硬无畏,权力决断更是锋芒凌厉,绝非池中之物!”
“祖母,您是觉得齐王殿下……”
“星轩,这朝局之事就如同那变幻莫测的风云一般,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刚正不阿、光明磊落之人。而楚岚呢,同样也是赤诚正直,心中没有丝毫的弯弯绕绕。
然而,在这错综复杂、瞬息万变的朝局之中,仅仅依靠一腔忠勇和一身肝胆是不够的!还要懂得审时度势,要能够洞察局势的变化,做出正确的选择。只有这样,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局中立足,保得家人的平安啊!”祖母语重心长。
“祖母……”二哥的声音变得沉甸甸的,“其实,从一开始我并不反对月儿嫁给齐王殿下……”
二哥话语稍顿,接着继续说道,“可我并不是从家族的利益出发,赞成月儿嫁给齐王殿下。而是因为,我看得出齐王殿下喜欢月儿,所以我相信齐王殿下不会亏待月儿……”
接着就听祖母说道,“祖母何尝不知齐王对月儿别有不同。祖母还记得,去年春天祖母曾带着月儿参加宫宴,那一次是齐王初次见到月儿。宫宴之上,齐王竟然对我出奇的殷勤,我刚开始还以为齐王是尊重我这个姑姑,后来才发现他竟是为了寻找与月儿搭讪的机会。
齐王虽然风流不羁,但性情却深沉冷酷,他对于女人也从未主动过,就是他娶的几房妾室也是不过是因为朝局和利益之故联姻罢了。然而,他为了月儿竟然大反常态,那时,我的心中便有所预感。
果不其然,齐王在出征之前,特意派人给将军府送来了一份丰厚的礼物。不仅如此,他还毫不掩饰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,希望能迎娶月儿为王妃。
只是,当时月儿年纪尚小,我舍不得她太早嫁做人妇。另一方面,齐王虽然出类拔萃,却是从年少之时就常年征战在外,而嫁给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,就要忍受聚少离多之苦。此外,还有一层最为关键的因素,那便是我觉得齐王的性格与月儿天差地别,恐怕不是良配。出于对月儿未来幸福和各个方面的考虑,所以,我并未给齐王一个明确的答复……”
祖母所说的去年春天,正是萧昱刚刚年满十六岁之时。
原来,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光里,我和萧昱竟然有过一次不经意的邂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