簌煦荒(1 / 2)

簌煦荒

雁惜睁开眼的时候,阳光透过窗棂,以三条弧线在她视线中央勾出了一张温和的笑脸,引得人心悦几分。

棋子落盘的细微声传来,她轻轻侧头,飒和吃了姣瑜两颗白子,笑着询:“睡饱了?”

雁惜缓缓挪身,撑起来,稍微扶了扶后脑勺。

姣瑜投来目光:“一杯倒。你不能再多了。”

雁惜看着床边案几上的玉液酒,嘟嘟嘴答,“哪有一杯,我喝之前还洒了些。”雁惜叹气,“这说明,我连一杯的酒量都没有。”

飒和温吞笑,“小时候大哥让你尝酒,你死活不肯,怎么,现在想练酒量了?”

雁惜掀被下床,垂头丧气地低喃:“酒壮怂人胆,却晕过去了......”

姣瑜没听清:“什么?”

雁惜擡眸摇头,抿嘴笑,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
“那你为何要喝?”飒和亲切地转向雁惜,“昨夜还一直说梦话——”

“我说什么了!”雁惜立刻激动,姣瑜吃黑子的时候手都怵了怵。

雁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我......二位姐姐,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?”

飒和潇洒挪回去,继续看棋盘,“没有不该说的。只是......”

雁惜刻意收了问话欲,等飒和往下讲。

“只是一直在喊一个人。”

“......啊?”

姣瑜落下最后一颗白子,此局为平。飒和宽和点头,“棋艺又见涨了。”

“二姐谦让。”姣瑜答完,站起身来面对雁惜,神色无动,声线却有温温的起伏:“那个蛟族将军。”

雁惜心虚地点点头,装作不在意,磨磨蹭蹭地穿衣裳,姣瑜、飒和也收拾了棋局。

二人准备走,雁惜系好腰带,手指扣衣角,唤住两人,“姐。”

姣瑜、飒和望向她。

雁惜快步上前,倒了三杯水,“我......就只喊了他的名字?”

飒和接过杯,一饮而尽,笑着问,“你猜还有什么?”

“二姐......!我哪里猜得到。梦里醉里都是胡话,当不得真的。”

姣瑜十足正经,“所以说,你讲的凌寒喜欢你也是假的?其实他根本不喜欢你——”

“才没有——”

姣瑜飒和会心一笑。

雁惜只露三声脸就红了,本要表达的“才没有这样说过”也在姣瑜飒和的会心一笑里变成了内心最深处的答案,羞涩满怀,背过身去,低声狡辩: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......”

姣瑜飒和相视莞尔,终于道出实话。

“知道知道。”飒和柔声应,“放心,我们俩昨夜本是想来看看你,可敲门没人应,推开才发现你这丫头趴在床边已经醉鼾了。中途你只喊了两声,喊完就沉沉睡去,没有别的。我和你四姐好些时间没一起下棋,有些上瘾,便纵容着弈到天明。”

雁惜听完,双手叉腰,“好啊四姐,亏我觉得你是个刚正不阿的大将军,现在还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、对我下套了!”

姣瑜悠悠勾唇,飒和也偷偷发笑。

轻缓三道敲门声响起。

雁惜微微撅嘴,在温馨的气氛里向后挪步,转身开门,迎头却赶上一连串诚恳急怯的歉声:“雁惜,昨日是我不好,我不该——”

迅雷不及掩耳之速。

雁惜猛捂凌寒的嘴,动作幅度过大,差点摔跤,幸好凌寒反应快,双臂揽人,稳稳地护在怀间。

姣瑜飒和屏住了呼吸,从凌寒的视线盲区一点一点现出身。

雁惜羞得全身滚烫,埋在他胸前低嗷,但只他一人能听见。

凌寒轻抚她后脑勺,不漏痕迹地拥她更紧了些。

事已至此,雁惜知道无可挽回,又感受到他的维护和温柔,积藏数个时辰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,驱压了尴尬和无措,倏地很想抱紧他。

撞见郜幺二将的刹那,凌寒有局促和羞尬,但搂着雁惜在怀,油然而生的责任感和爱意让他充满力量。尽管脸颊微红,凌寒仍下意识想给二位女将留下好印象,便尊敬地擡头,送出目光。

飒和比姣瑜先反应,莞尔一笑,凌寒的紧张彻底消失,飒和随即点头,温和地比出食指噤声式,还指了指雁惜。

凌寒瞬悟,触动又感激。飒和、姣瑜默声笑,出门之后,脸上的弧度更大。

雁惜早就根据脚步声知道她们走远,但现今窝在他怀里,她不舍得放开、也不知道怎么在他面前提及昨日那个别扭的自己......

“还在生我气?”凌寒弱了语气,尽量不显露内心的失落,“......还是不想理我?”

雁惜的右耳贴在他心口,听到胸腔里面克制不住的响动,鼻头一酸,“......不是......”

他松开她,低头查探她的脸,雁惜眼眶变红,昨日那股眼睁睁而无力、错过的酸涩又一次攀上凌寒的心。他后怕极了,颤颤巍巍地捧起她的脸,呼吸都乱了几分,“对不起,昨日我不该在你气头上说那些话,我知道那件事是不得已而为之,你在乎我,我不该那样借题发挥,我——”

雁惜踮脚吻了他。

“不是你不好,是我。是我不好,我不该推你,也不该——”

凌寒用力回吻她。

唇瓣较劲,气息缠绵,分明只是几个时辰没有说话,他们却好似隔过了万水千山,数年数月都未见一面。那心中纠葛和爱恋都在亲密接触的瞬轰然炸开,极致的占有欲和倾诉欲越吻越浓,思念、心疼、懊悔和自责纠缠一处,时重时轻,让人魂不守舍、肝肠寸断,只有对方的气息、彼此的回应才是救命解药。

雁惜情愫飙涨,各种难言的心绪都被他的温柔包裹,一时感动,流出热泪,凌寒心颤着疼,怜惜地吻她眼周,亲得她发痒,雁惜逐渐笑出了声。

凌寒亦是心动,陪着她傻笑一会儿,再度拥紧了人。

“不要再推开我,不要背对我哭,不要不理我,不要不看我,雁惜,不管发生什么事,不要这样惩罚我。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打我骂我都可以,就是不要一走了之,可以吗?”

雁惜环紧他的腰,“我当时气那四人的伪善,也气自己没早日发现,就恼羞成怒......我没有想要推开你,可是当我反应过来,已经......”她深深闻了闻他的味道,“我很自责,也怕你生气,可你站在那一动不动,也没有表情,我突然就......”

“我知道了。是我不好,我以为这样会冷静一点,却让你失落。不会有下次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绝不会再离你那么远——”

雁惜又亲了他的唇,轻轻摇头,“我也不会再让你难过,你是不是很委屈,我——”

凌寒顺势吻她侧脸,扶着她看向自己,温柔勾唇:“不委屈了。”

她眸光微亮,他没忍住,又亲了她一下,“没什么委屈的。”

雁惜低眉一笑,向他凑去,主动与他接吻。

浅尝片刻甜蜜,凌寒搂她后腰,揽她更靠近自己,雁惜摩挲他的喉结,“那逍霆子......”

“你不爱他。我不吃醋。”

雁惜歪头不信,“可当日在定道帅营,我怎么觉得你随时都想对人家动手?”

凌寒淡淡笑,雁惜掰他下巴,“你快说话......”

他柔抚她的头,与自己额贴额,笑答:“不是动手,是狂揍。”

雁惜眨眼的速度快了些。

凌寒鼻尖擦过她肌肤,“我忍他很久了。但他连你半个正眼都没得到,实在差劲。我也没那么小气,再有下次,最多使使绊子、玩玩阴招,让那小子搞搞清楚,谁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人。”

雁惜捏着他耳朵笑,“小气,你还说不小气,我看你的醋坛子都要飞到天上去了——”

凌寒叩手摁她,强势地再落亲吻。

男子热息扫在她脸上,雁惜咯咯直笑,他像被激起了胜负欲,要在这件事上让她臣服,变换角度、轻重,一丝不茍地撩拨她。

雁惜喜欢他的讨好,没一会儿就软了力气。凌寒稍微停下,嘴角扯笑,闪过一丝狡黠,“多吻几次,我就把陈醋坛子盖上。”

雁惜心情好,顺着他的话问:“几次是多少?”

凌寒凑近,眼中藏起的幽深似乎要把她吃干抹净:“数万。”

冰灵掩闭房门,冷封千年的热烈不断涌泄。

雁惜勾紧了他的脖子,凌寒锁稳了她的腰,彼此依恋,以吻示爱,尽管体温不断蹿蹭,他们却仿佛怎么亲也亲不够,怎样抱都抱不满,一路撞斜了椅凳、扯歪了桌布,跌跌晃晃,靠向了软床。

怕她磕碰,凌寒双臂挡护了所有可能显伤的位置,待雁惜完全陷进被褥,他才小心翼翼地撤了手。

雁惜却拉他更近。

凌寒呼吸湿沉,无可奈何地喘了一气。

雁惜娇羞落眸,没一会儿又擡起手,坐在他双腿上,身子倚向他胸怀,脑袋贴靠他颈窝,右手摸他左颊,依依不舍:“要是日日都吵架就好了。”

凌寒眉蹙。

雁惜箍紧他后脖子,把全身的重量都压给他,然后在他右耳根羞答答地笑:“好像吵了架之后接吻、拥抱,比没吵架的时候更舒服......我好喜欢这种感觉......”

凌寒重重地叹一息,身体极烫,悄然用冰灵压下,没敢再吻她,只把双臂收拢,抱她更亲密:“......歪理。”

“是真的。”雁惜不服,“你没有比之前更喜欢我吗?”

凌寒轻笑,雁惜挠他背,“不准笑,回答我。”

“这么说,之前的你没有现在这么喜欢我?”

“......”被他反将一军。

雁惜鼻音微哼,“我之前也很喜欢啊!睡觉都在想,做梦还要喊呢。”

凌寒心颤,五指嵌入她秀发,满眼疼惜:“昨夜喝了多少酒?”

雁惜四舍五入,自豪答:“一杯。”

她擡起头,神色认真:“但你别听只有一杯。那可是我六哥珍藏多年的烈酒好酒,半杯能抵数坛粗酒。我酒量很不错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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