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宴点头,卫蓁吩咐了宫人几句便回来,挽住他的胳膊,道: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祁宴只握紧她的手,道:“和我走便是了。”
卫蓁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,被他牵着离开草场,很快来到另一湖泊边上,湖面宽阔,花丛掩映处系着一只不起眼的小舟。
祁宴已先走上小舟,朝着卫蓁伸手,“上来吧。”
卫蓁擡起手搭上他的掌心,被他轻轻一拽便上了小舟。
舟身摇晃,往前行走起来,卫蓁看着坐在对面划桨之人,道:“怎今日带我来这里?”
小舟从宽阔的湖泊渐渐驶入一条狭窄的小河,四周种着绿柳红花,高大的树影将二人的身影隐藏住。
她环视四周,祁宴笑道:“去岁我们一同回你楚地的家,你离开时依依不舍,说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,我便想着不如按照你楚地家的布局来布置晋宫,这里和你以前家中那池苑像吗?”
卫蓁回过身,双目灿然,岂止是像,简直一模一样。
四周菡萏浮香,清风摇曳,一片浅碧深红色,像极了她少女时坐在小舟上打盹四周的景象。
那时她总爱在午后避开众人,一人跑上小舟上躺着打盹,水面清风拂过,别提多自在凉爽。
她与祁宴回楚地,无意间提过往事,却没想到他居然记着,还花了这么大功夫,在晋宫还原她在楚地的家。
小舟划开湖水,水面倒映着卫蓁的面容。女郎手腕放入水中,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。
她倾身而来,小舟随之晃荡了一下,她跌入他的怀中,仰起头将那朵荷花送到他面前:“送给我的郎君。”
祁宴目光从含苞欲放的荷花上擡起,落在她的面容上,荷花红艳欲滴,却不及她面容更娇艳。
她伸出双手环抱住腰身,祁宴身子微微后仰,让出一点地方,方便她靠过来,挑眉道:“刚刚不是说不要搂搂抱抱的吗?”
卫蓁俏眼微擡:“刚才是有外人在,可现在又没有外人,我想怎么抱我的郎君便怎么抱。”
祁宴笑着低下头:“等会前面就要到河岸了,岸上有宫人等着我们,到时候看到他们也会看到我们,嗯?”
他的下巴压着她的鬓发,轻轻地厮磨,卫蓁仰躺在他怀中,看着他剔透的眸子,“那就不叫他们发现。”
小舟慢悠悠驶入桥下,四周光线暗淡下来的一瞬,她双手揽住他的脖颈,拉着他面颊向下。
船桨滑落在一旁,郎君伸手揽住女郎纤细的腰肢。
他身上的清冽香气钻入卫蓁的鼻尖,卫蓁松开他的唇瓣,向下滑去,感受到来自他衣袍上的暖意,阖上眼帘,懒洋洋道:“我有点困了,你陪我打会盹。”
祁宴声音清亮,笑意盈盈:“好。”
疏影横斜,水光清浅,午后的时光正适合打盹,有绿叶从树上缓缓飘落,落在相互依偎而眠的二人身上。
卫蓁与祁宴从小舟上下来,已近黄昏。
祁宴一只手抱着她采来的莲叶与荷花,另一手牵着她,一路慢悠悠往寝宫走去。
回到了宫殿,卫蓁将荷花放在桌上,修剪花枝,回头问道:“这样插好看吗?”
方才还坐在她身后的男人已不见踪迹。
院外传来他的声音,卫蓁疑惑地搁下剪子往外走去,见宦官从院外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走进来,祁宴笑着走上前去,接过毛刷为马儿顺毛。
卫蓁走上前去,挽住他的胳膊,“为何送这小马驹来?”
祁宴但笑不语,过了会道:“这匹马是西羌送过来的,虽年岁还小,却是汗血宝马,我将它留下,想送给我们日后的孩儿。”
卫蓁微愣,他面容淬在夕阳的金光中,转过目来:“是女儿也好,儿子也罢,日后这匹马都送给他们好不好?”
卫蓁笑着踮脚环抱住他,几乎不假思索道“好”。
祁宴回身搂住她的腰。她的裙摆在微风中与他的衣摆缠在一起,沐浴在暖洋洋的夕阳下。
祁宴低头看着怀中人,卫蓁仰头:“等日后我们亲自教他们骑马射箭,他们会成为像他们的父王一样勇敢的人。”
祁宴笑道:“也会和你一样聪慧坚韧。”
她点点头,唇角扬起,似乎对他的夸赞格外地受用。
她的腹中会孕育着他们的骨血,这个孩子毫无疑问会承载着他们的希望,在他们爱意浇灌下长大。
这是她与他的孩子。
一股柔软的情绪自祁宴心中升起,他轻吻她的发梢,只觉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淡淡的清甜欢愉侵袭。
祁宴回头吩咐宦官:“去吧,将马带下去,好好养着。”
宦官笑着应诺,“是!”
他朝旁边唤了一声,小犬听到自己的名字,从小木屋里跑出来,摇摇尾巴,跟随着夫妻二人一同跨入门槛。
卫蓁将头靠上他的肩膀:“你进来帮我看看花修剪得如何,我想将那花瓶放在我们的书房里,可好?”
“你怎么修都是好看的。”
“你还都没看那花呢就夸好看,是不是我随便修剪一通,你都会夸好看?祁宴,你怎么这样……”她娇嗔道。
他轻笑不语。
在这静谧的昏黄中,他们的身影融进融融的光影中,好似世间再无烦恼会找上他们。
两个人都是很会爱人,所以他们的孩子会很幸福。
这辈子不写崽崽啦,之后有一个平行世界,会在那个世界写崽崽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