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疯但醋(2 / 2)

“若不能打死,至少打残个胳膊半条腿什么的,不然我可看不过瘾。”

沈鸿薛不知道他又发了哪门子的疯,不等他挣脱祝焰就已经松开手,轻轻抵住他脊背中下陷的沟壑往前一推。沈鸿薛顺着他的力走出两步,将鞭子又一次甩开,朝着林玄商站立的方向拱手作揖。

“多有冒犯,还请尚书见谅。”

林玄商擅鞭,这一场比试原本就欠下许多公平,为弥补沈鸿薛少一双眼睛的缺陷,他自觉退一只手去,将就着手上那把不称手的剑往后退出两步去。

林玄商不比那些刚进阁的小喽啰,沈鸿薛不清楚他的水平,最后还是决定先收敛些,不同上一场比试一般一上来便以主攻破防为主,他将鞭子绕上几圈手腕,在林玄商朝着他出剑的瞬间侧身一闪往他身前逼近两步。趁着剑追在身后的时刻将鞭尾往他脚边一甩,逼他退让出脚下的地盘,自己更加欺身往前些许,松开全部鞭身勾紧对角的另一个擂台柱子,一脚踹上身侧栏杆往林玄商身侧相对而过,堪堪错开他往自己方才落脚地方砍出的一记长剑。沈鸿薛重新落地,借这片刻的力一个回转将鞭子往方才剑尖划过的方向用力抽回,脚尖在转动时往前一探稳住整个身形。林玄商剑横眼前往下一弯腰,靠着腰腹的力量撑回起上半身,剑柄在手中转动一圈,他重新擡手往方才鞭横飞而来的位置毫不留情的甩出,却又一次扑了个空。沈鸿薛侧身往旁边一跳,趁飞舞的鞭上还残留着方才的余力又往其上倾注更多力气,横甩回方才的地方,同飞来的剑碰上个正着。两个人手头俱是一震,巨力碰撞之下两人步伐同时踉跄两下往后一撤。林玄商惊愕着硬生生被他化解开的一招,给沈鸿薛留下回击的空隙,他重新发力稳住手中的东西往前,带着劈天盖地的力道凶狠的朝着林玄商面目正中横去,他躲避不及,却也知道这一招若是不抵抗必定头破血流,说不定落个双眸失明,只好咬着牙用剑去引那摧枯拉朽的力道。鞭子灵活的缠绕上他手中的长剑,扣紧剑身的瞬间在锁紧的每一处留下几条泛着冷光的裂痕。

沈鸿薛最后确定胜局,被对面握剑的人带着鞭子一道往前带进一步,两人之间隔着缠绕着鞭条的长剑,如同林中被粗壮藤蔓攀附收紧到枯黄败落的树,又像蟒蛇侵吞口中猎物往腹中下咽,凶恶残暴侵入剑身每一寸,林玄商眼神近乎燃烧,露出的笑容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意味。他凑近沈鸿薛被遮挡大半的脸,声音落到他耳边。

“这样的身手,从前都杀过些什么人?许久不曾见血,你也会心痒难耐吗?”

林玄商自年后入西津这大半年,离了林场的广袤,流淌在他心头血里的野性无处撒欢,他需得压着性子,听朝堂上那些酸气言官指摘不得反驳,任由从前疼爱照拂自己的长姐受人口舌,若是依照他从前的性子,哪里还有这些人的活路。但今时不同往日,西津由不得他随心所欲,他肩上担的是一整个绝月阁,整个王都之后,龙椅之下最大的秘密。李毓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,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林玄商比谁都清楚。稚嫩的幼虎收敛起屠戮猎杀的本性,想要装模作样的做个猫崽子。

对血肉的渴望埋在他骨血里,在嗅到同类气息的瞬间被全部勾引而出。林玄商对方才致命的袭击置若罔闻,他双眼发光看着眼前的人,就好像看到从前拉弓射杀雄鹿的自己。

沈鸿薛心里只觉得倒霉,一炷香的时间里遇上两个脑子发热的疯子。他往后抽身一大步,一手利落扯开脸上的黑布。哪怕不转身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那股直往他身上缠绕的寒气。他看着眼前余热未退的林玄商,脸随着周身席卷过来的温度一起垮下来。

“奴才身份低微,不配同尚书言说玩笑。”

他将鞭子别回腰间往台下走去,手上的布条交还到台下的桌面。沈鸿薛不回头看台上仍旧盯着他不挪眼的人,径直朝着

周身寒意终于在他回到祝焰身边的瞬间消散。他淡淡瞥一眼重新坐回正位的林玄商,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擂台,没分给祝焰一个眼神。

“胳膊和腿弄断倒是轻巧,要误了事你我都赔不起。”

祝焰把玩起他的发梢,半个身子都倾靠在沈鸿薛肩侧,闻着他身上染上的线香味道,方才降下去的诸多不悦又被引出。他取下身上的香囊来捏在手里往他衣襟上蹭,终于引得沈鸿薛冷漠的一转眼。

“那便先欠着,事成后再卸了他。”

沈鸿薛想不明白如今怎么会是这个现状,一个二个的脑子都形同虚设一般只顾着自己痛快爽玩。一直到一对一对的人马终于比了个干净,林玄商打个哈欠,摆手要放人,最后还不忘往他站立的地方投来两下目光。

沈鸿薛擦着尚且垂落着水珠的发丝走进屋子时,祝焰正靠在门边等他。他打量一眼他松松垮垮的衣物,又想起方才他不太正常的言语,正要擡脚绕出一个圆圈来避开他,就被人一把拽住手往他面前拖近。

祝焰擡起手,沈鸿薛盯着他的那只手,原以为又要手贱来蹭他脸颊,却不曾想他一个错神,指间抚过他后颈与耳后,抵住易容的三根长针又往里用力推了推,引起一阵不适的痒,让沈鸿薛骤然皱起眉头来,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多出几分恼火。

“你……”

他一句嗔骂挂在嘴边还未脱口,祝焰猝然擡起他下巴往上一扬,大拇指用力摁了摁原该藏着最后一枚易容针的位置。

“只有我能见得了你的真容。”祝焰的眼神带着审视,丝毫不在意沈鸿薛带着愠怒的眼神,他一寸寸扫过他五官,就好像用目光剐蹭过这副容颜的每个角落。

“即使没了现在这样貌,他还是那样看你,证明你有多讨人喜欢。”

沈鸿薛压着火闭了闭眼,翻过手来用手背轻轻甩上祝焰脸侧,发丝里的水随着他回身的动作落出几滴甩上他眼角。凉意终于让他的妒火消灭几分。沈鸿薛坐上床侧,一手撑着木板边缘,偏着脑袋将手中蹭湿的棉布放上一边的桌台。

林玄商发疯他情有可原,祝焰胡来他无法感同身受。

沈鸿薛想不通,不过是一场比试,怎么就惹出他那么大的火。林玄商同他交手的几招都没留情面,他赢得坦荡,还有什么不好?

“你到底在恼什么?”

祝焰从门边起身,行至他身前,沈鸿薛方才仰起头他便蹲下身,两手撑在他身两侧,将沈鸿薛的脸又细细打量过一遍。

沈鸿薛尚未发话,他倒先声夺人的叹口气,紧接着垂下头去。

“恼我自己。”

“若我再得天地爱戴些,哪里还能让你受这些劳苦波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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